高中毕业那天，我鼓起勇气去找男神要微信。
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，直接冷冰冰地拒绝了我。
失恋之后，我化悲痛为力量，埋头苦读准备考研。
结果在大学图书馆自习的时候，突然收到他递来的小纸条。
上面写着：“同学你好，能加个微信吗？”
我气得差点把笔掰断，这家伙分明是想阻碍我修炼无情道！
刚准备当面拒绝他，就听见他朋友在旁边起哄。
“啧啧，人家高中找你加微信你装高冷，现在又来这套？”
男神涨红了脸，咬牙切齿地说：
“我高中那会儿只有小天才电话手表，要是掏出来加微信，这脸还要不要了？”
我笑了。
1
高中毕业那天，闺蜜怂恿我去表白。
暗恋对象比我小一岁，要是这次不行动，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。
全程不敢抬头，手指发抖地点开微信二维码递过去。
“顾凛，我…我喜欢你，能加个微信吗？”
说完这句话，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。
微风吹过耳边，我只能盯着自己的运动鞋发呆。
顾凛正和同学聊天，听到我的话突然安静下来。
他半天没出声。
我偷偷瞥见他同学用手肘碰了碰他。
他烦躁地躲开，还是一言不发。
最后直接转身离开。
连句拒绝的话都懒得说。
走得特别快，简直像在逃命。
等我终于敢抬头时，只看到他双手插兜远去的背影。
他就这么讨厌我吗？
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。
闺蜜气得直跺脚：“我去，这人什么态度啊！你可是考上重点大学的学霸，他错过你是他的损失！”
我委屈地撇撇嘴。
考上名校有什么用，还是打动不了他的心。
闺蜜为了安慰我，请我喝了杯奶茶。喝着甜甜的奶茶，我突然想通了。
爱情这东西太折磨人了，差点因为表白失败就忘记了自己是名牌大学生。
我都这么优秀了，他还拒绝我，肯定是他眼光有问题。
算了，本来也就是看上他的颜值。
顾凛？
长得帅是帅，但太冷漠了。
正好借这个机会斩断情丝，专心准备考研。
我把失恋的难过转化为学习动力，天天泡在图书馆，从大一就开始准备考研。
没想到大二刚开学，我在图书馆常坐的座位上发现了一张纸条。
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：“同学你好，能加个微信吗？”
2
我抬起头来，正好对上顾凛那双眼睛，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对面，一副等着我回应的样子。
这家伙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风衣，料子看着挺高级的，衬得他皮肤更白了，整个人都透着股斯文劲儿。
最显眼的是他还戴了副金边眼镜，以前可没见他戴过。
坐在图书馆里，他那种书卷气确实挺吸引人的，难怪周围几个女生都在偷偷往这边瞄。
现在他透过薄薄的镜片看着我，眼神温和得不得了，跟去年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我的心跳不争气地加速了，扑通扑通的。
想当初我就是被他这副模样给迷住的，成绩好长得又帅，简直就是校园男神的标配。
他能考上我们学校也不奇怪，毕竟成绩一直都很优秀。
可我就是想不明白，去年那么干脆地拒绝我，现在又突然跑来要微信是什么意思？
该不会是真把我给忘了吧？然后现在又对我一见钟情？
还是说发现我根本没为他的拒绝伤心难过，心里不爽，故意用美男计来扰乱我？
想到这里，我原本加速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。
脑子也清醒了不少。
好家伙！
他肯定是听说我在全力备战考研，想用这种方式干扰我学习！
差点就中了他的圈套！
见我看他，顾凛的眼神更加温柔了，明显在等我的答复。
我狠下心，直接把纸条推了回去，连看都没再多看他一眼。
什么暗恋不暗恋的，现在最重要的是考研，谁也别想打扰我学习的决心。
就算是顾凛也不行。
3
等我收拾完书本，抬头一看，对面座位早就空荡荡的了。
顾凛果然没在认真学习，他就是存心来捣乱的吧！
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来图书馆正经学习的料。
我抱着书本往外走，刚踏出图书馆大门，就看见他站在台阶下面。
他好像在等什么人。
旁边还站着他那个朋友，就是去年我表白时在旁边看热闹的那个高中同学。
顾凛把眼镜摘下来了，拿在手里转来转去。
刚才在图书馆里那股斯文劲儿全没了，现在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石柱子上。
他眼皮耷拉着，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朋友搭着话。
想起去年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无视我的表白，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凑过来，要说我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。
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放下这段感情了，那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准备过去当面拒绝他。
可我刚往前走了几步，还没开口叫他呢，就听见他们俩的对话飘了过来。
“不是吧大哥，你在这儿都等了三个小时了，该不会真看上她了吧？”
顾凛不屑地哼了一声：“关你什么事？”
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。
顾凛这是在等我？
如果他真是来妨碍我考研的，那为什么愿意花三个小时在这儿干等着？
我抱着书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，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哈哈哈！
顾凛啊顾凛，你也有今天！
当初拒绝我表白的时候，肯定没想到会有主动找我要微信的这一天吧！
这种感觉简直太解气了！
就像扔出去的回旋镖终于飞回来了，正中靶心！
想到这里，我立刻转身，绕开他们的视线范围。
爱等就等着吧，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！
4
我刚推开宿舍门，就听见室友咔嚓咔嚓啃苹果的声音。
她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含糊不清地问：“你昨天是不是没去开学典礼啊？”
我随手把包扔在椅子上，开始扎头发准备去洗澡。
“对啊，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图书馆多看会儿书呢。”
室友立刻来了精神，眼睛亮晶晶地凑过来。
“天呐！那你可亏大了！今年来了个新生，长得那叫一个帅！”
她夸张地比划着：“而且特别会玩，居然还留下来参加了迎新舞会。”
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那种场合，不就是给那些想当交际花的海王准备的吗？
“不过听说他眼光特别高，”室友继续八卦，“全场那么多女生，愣是一个都没看上。”
另一个室友从床上探出头来插话：“学生会的朋友跟我说，那个新生帅是帅，就是脑子有点问题。”
她模仿着别人的语气：“跟选妃似的，一个个看过去，又一个个pass掉。”
我瞥了眼她们手机里的照片。
果然是顾凛在台上发言的样子，穿着笔挺的西装，戴着那副金边眼镜，一副高冷学霸的模样。
突然想起今天在图书馆外面看到他时，他根本没戴眼镜。
这家伙明明不近视，干嘛要配眼镜？
而且今天他穿的是风衣，跟开学典礼上完全是两种风格。
该不会是有双重人格吧？
一会儿一个样，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。
我懒得想那么多，端起洗漱盆就往浴室走。
身后传来室友们的叹息声：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，怎么就一门心思学习，连恋爱都不谈呢。”
第二天我照常去图书馆自习。
结果刚走到常坐的位置，就发现桌上多了个东西。
这次不是小纸条了。
是一张学生卡。
就那么随意地摆在桌上，像是谁不小心落下的。
我好奇地翻过来一看。
又是顾凛的。
这人到底想干嘛？
我无奈地摇摇头，拿着学生卡走到图书管理员那里，帮他做了个失物招领登记。
5
中午我刚推开宿舍门，室友就激动地拍着大腿招呼我过去看手机。
她笑得前仰后合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。
“快看快看！咱们新晋校草在表白墙上发寻物启事呢！”
我凑过去一看，屏幕上赫然写着：【学生卡不慎丢失，希望捡到的同学能当面归还，必有重谢。】
最搞笑的是，听说他因为前天在图书馆门口等到闭馆，结果冻感冒了。
今天居然打着吊瓶去见图书管理员，结果被教育了整整三个小时。
室友笑得直拍桌子：“他这是在钓鱼吧？钓谁呢？把钩子都塞管理员嘴里了，人家根本不吃这套啊！”
我故作淡定地转过头，语气平静：“不知道，不感兴趣。”
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！
哈哈哈哈！
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！
谁让他大冷天非要穿件风衣在门口装酷，现在知道厉害了吧？
不管顾凛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，这种报复的快感都让我特别解气。
想当初他拒绝我的时候，连正眼都不给一个，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现在倒好，打着吊瓶都要来见一面，也不知道在演什么苦情戏。
说实在的，我现在对他那张脸已经没那么痴迷了。
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准备研究生面试，只剩一年时间了，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进爱情的陷阱里。
顾凛安静了两天。
我还以为他终于放弃了。
没想到今天中午，我把书放在图书馆去食堂吃饭。
刚在打饭窗口排队，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6
他轻轻咬着下唇，脸色看起来不太好，有点发白。
今天没戴那副金边眼镜，眼睛微微低垂着，整个人显得特别可怜巴巴地站在食堂阿姨面前。
阿姨嗓门特别大，凶巴巴地训他：“来吃饭怎么不带饭卡？手机也没带在身上吗？”
这动静一下子就把周围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，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这边，顾凛被这么多人盯着看，整个人都显得更局促了。
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，看起来像是刚从什么重要场合赶过来的样子。
衬衫下摆规规矩矩地塞进裤腰里，衬得他肩膀特别宽，腰又特别细，两条大长腿又直又长。
我排在他后面，眼睛简直没法从他身上移开。
阳光从打饭窗口那边照过来，透过薄薄的白衬衫，我甚至能隐约看见他背部肌肉的轮廓。
还有那个腰线……
顾凛突然转过头来，声音听起来特别脆弱：“不好意思啊学姐，能借你的饭卡用一下吗？等会儿我加你微信，把钱转给你。”
他居然叫我学姐，顾凛叫我姐诶。
“好……”
我刚说了一个字就赶紧掐住自己的嗓子。
天呐，差点就被他给迷惑住了！
我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，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他那个朋友：
“那位是学生会的同学，你找他帮忙应该更方便。”
顾凛：“……”
他朋友走过来，一脸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然后默默地刷了卡。
哼。
还说什么加微信转钱，这小心思也太明显了吧，简直就是在脸上写着“我想加你微信”几个大字。
吃完饭回到图书馆，我发现书里居然夹着一张饭卡。
这次饭卡是正面朝上放的，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卡上那张帅脸似的。
连证件照都拍得跟画报一样好看。
上面清清楚楚印着名字：顾凛。
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，图书管理员就明确表示不想再帮我们处理失物招领的事了。
现在这张饭卡拿在手里，还真觉得有点烫手。
我抬头往图书馆外面看了一眼。
顾凛刚才那副脆弱的样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，好像特别确定我一定会发现这张饭卡似的。
他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，整个人都是冷色调的搭配，让人第一眼就会注意到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。
他朋友站在旁边，不知道在开什么玩笑。
顾凛则是一脸冷漠。
虽然搞不懂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，但我已经下定决心——
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！
再这样下去，顾凛怕是要被所有导师拉进黑名单了。
我现在真的相信了。
彻底相信了。
他肯定不是来跟我抢保研名额的，就他这种学习态度，保研这事儿跟他根本八竿子打不着。
我拿着饭卡朝他走过去。
又听见了他们俩的对话。
“哎哟，当初人家高中找你加微信的时候你装高冷，现在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？”
我努力不被他们的对话影响，心里只想着考研的事，坚定地朝他们走去。
顾凛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一句话，一字一顿地说：
“我高中那会儿只有个小天才电话手表，要是当时拿出来加微信，这脸还要不要了？”
7
我站在那儿有点进退两难，心里直犯嘀咕。
这情况该怎么处理啊？
连我最喜欢的言情小说作者都没写过这种桥段。
不过说真的，顾凛当初拒绝我的理由确实让我大跌眼镜。
仔细想想，要是当时他真掏出个小天才电话手表来加微信，不管他是答应还是拒绝，我都会觉得他在耍我玩。
这么看来，直接走开对他来说确实是最体面的选择。
但对我而言可不是这么回事。
我往后退了半步，故意清了清嗓子，提醒他们我来了。
正聊得起劲的两个人齐刷刷转过头来，顾凛的嘴唇抿得紧紧的。
他那表情明显是在琢磨我到底听到了多少。
我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。
继续保持着我面对他时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，晃了晃手里的饭卡。
“这是你丢的吧？下次可要收好了。”
这感觉就像小时候被爸妈训完，赌气只扒拉白米饭不吃菜似的。
我暗下决心，以后再也不会对他露出笑脸了。
哼，他可是拒绝了一个未来女王的告白呢！
顾凛朝我走来，风把他大衣的下摆吹得微微飘动，今天他没戴那副金边眼镜。
他并没有急着接过饭卡。
走到我面前时，他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，语气带着些许犹豫：
“谢谢学姐，刚才你……”
我故意摆出不耐烦的样子，又晃了晃手里的卡：“什么刚才不刚才的？赶紧拿走，外面这么冷，我还要回去看书呢。”
顾凛的眉头明显舒展开来，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。
8
我接过饭卡的时候，他手指轻轻搭在卡边，没有完全松开。
我们的手离得特别近，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。
我注意到他刻意把指尖往回缩了缩，那种若即若离的触感让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谢谢学姐帮我找到饭卡。”
我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，这哪是“找到”啊，分明是他硬塞进我课本里的。
当时拔出来的时候可费劲了，书页都被卡得皱巴巴的。
他往前凑近半步，声音放得很轻：
“要不我请学姐吃个饭表示感谢？我知道有家餐厅特别不错……”
我赶紧往后仰了仰身子，差点没站稳。
这张帅脸突然凑这么近，杀伤力实在太强了。
为了保持清醒，我故意做出夸张的躲避动作，连双下巴都挤出来了。
顾凛嘴角那抹浅笑顿时僵住了。
我假装整理衣领，顺势往后退了一步：“有事说事，别靠这么近。”
心里默默吐槽：可别来撩我，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。
要是他真这么一直勾引我，怕是把持不住的。
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抗拒，稍稍收敛了些，不再那么明目张胆地放电。
只是低垂着眼眸看我时，那双眼睛水汪汪的，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：
“那……能不能加一下学姐的微信？我……”
我睁大眼睛盯着他，心里直嘀咕：装，继续装。
都面对面站这儿了，还假装不认识呢。
从顾凛这些笨拙的“偶遇”手段就能看出来，他肯定很少主动追女生。
不管是故意落学生证还是饭卡，都做得太明显了。
不过作为被追求的一方，我倒是很享受这种被暗恋对象倒追的感觉。
现在他和我四目相对，反而紧张得说不出话来。
那模样倒像是被我迷住了似的。
一阵寒风突然吹过，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图书馆里有暖气，我出来时只穿了件毛衣，把羽绒服留在座位上了。
顾凛立刻脱下自己的大衣，动作流畅地披在我肩上。
——等等，这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？
他脱外套的动作熟练得像是排练过很多遍似的。
我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忘得一干二净，整个人被他大衣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包围，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。
我们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，不小心对视的瞬间又慌忙避开。
其实我真不冷，毛衣是羊毛的，里面还穿了保暖内衣。
倒是顾凛，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站在风里，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我狠下心来打破这暧昧的氛围：“你还记得高中毕业那天吗？你拒绝加我微信的事。”
顾凛把手收回去，假装咳嗽掩饰尴尬：
“……嗯，记得。”
“终于不装失忆了？”我挑眉看着他。
顾凛别过脸去，还是不肯老实交代，嘴硬地说：
“那时候拒绝你，是因为我对你没感觉。”
这话一出口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9
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所以当初是看不上我，现在倒是看上我了？
我故意拖长了语调，慢悠悠地问他：“那现在呢？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加我微信了？”
其实我早就打定主意了。
只要他肯好好说话，态度诚恳点，加个微信也不是不行。
反正我现在可是说一不二的女王，想加就加，想删就删。
再说了，加个微信而已，又不是非要谈恋爱不可。
就算真谈恋爱了，难道还能耽误我考研不成？
我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，一边等着他的回答。
看着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站在寒风里，感冒才刚好没多久，我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。
刚想开口让他去图书馆暖和一下，就听见他支支吾吾地开口了。
“现在……”
他犹豫了半天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。
最后终于抬起头来，特别认真地盯着我说：
“我听说你从大一开始就在准备考研和保研的事，所以想找你咨询一下……”
我气得直接把大衣甩到他脸上，转身就走。
远处传来他朋友憋不住的笑声。
这下我更来气了。
两次被顾凛拒绝的尴尬场面都被他朋友撞见，简直丢人丢到家了。
顾凛，你给我等着！
还有他那个朋友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！
10
还小天才电话手表呢，他这是要当代言人吗！
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，这家伙八成是故意设好圈套让我往里钻。
先是假装不经意地让我听见那番话，好让我心软。
然后顺理成章地加上微信，接下来就该轮到我给他当免费辅导老师了。
到时候我肯定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，天天给他讲题划重点。
他倒好，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保研名额，而我呢，怕是要在爱情的苦海里淹死了。
这算盘打得可真够精的！
我气呼呼地冲回宿舍，连门都摔得砰砰响。
室友见我这么早回来，立马凑过来用手肘碰了碰我。
她挤眉弄眼地笑着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：“哟，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？该不会是好事成了吧？”
我正在气头上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：“什么好事？”
室友神秘兮兮地凑得更近了：
“你和咱们新来的校草啊，在图书馆门口那出戏都被拍下来发到表白墙了，现在可是现场直播呢！”
“什么？”
本来被顾凛耍了就够窝火的，这下更是火上浇油。
我接过室友递来的手机，果然看到表白墙最新发的帖子。
照片是从侧面拍的，正好是顾凛给我披大衣的那个瞬间。
最气人的是，在我没注意的时候，他还特别贴心地帮我把压在大衣下面的头发撩了出来。
单看照片的话，氛围确实挺暧昧的，我们俩一个低头一个抬头。
眼神交汇的瞬间，简直像是在演偶像剧。
可谁能想到，他眼神里藏着的全是算计呢。
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，纯粹是冲着保研名额来的！
我气得直跺脚，但又无可奈何。
下面的评论清一色都是：【天呐，新生动作这么快？】【这是要官宣的节奏？】
我把手机塞回给室友，冷笑着哼了一声。
室友看我脸色不对，赶紧八卦地问：“怎么了？你没答应他？”
“呵。”我咬牙切齿地说，“何止没答应，我直接为民除害了。”
谁能想到呢。
顾凛根本就是个学术界的骗子！
11
打那天起，顾凛就跟人间蒸发似的，再也没在我眼前晃悠过。
那些蹩脚的搭讪套路也彻底消失了，图书馆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净。
可没过几天，学校突然发了个通知，说是要搞什么跨年级小组合作。
要求大一和大二的新生随机组队，必须在寒假前完成一项小组作业。
最吸引人的是，表现优异的小组还能获得参与高年级导师科研项目的实习机会。
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啊！
虽然感情路上磕磕绊绊，但学术道路必须一路畅通。
既然走不进顾凛的心房，那不如直接走进导师的实验室！
这么一想，之前那点失恋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，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。
可当我拿到分组名单时，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。
白纸黑字写着“顾凛”三个大字，明晃晃地印在我的组员名单里。
我扶着额头苦笑，这缘分也太离谱了吧？
全校几千号人，偏偏就把我们分到了一组。
真不知道是该说孽缘太深，还是这家伙阴魂不散。
作为学姐，我自然拉不下脸主动联系他。
可自从上次那件事后，他就再也没露过面。
现在我们俩谁也不联系谁，我连他人在哪儿都不知道。
这严重影响了我的项目进度。
唉，算了算了。
总不能为了那点儿女情长，把保研的大好机会给耽误了吧？
12
真没想到，顾凛居然这么经不起打击，被我拒绝之后直接请了一周病假。
想当初他当众无视我的时候，我可没给自己放假疗伤，一杯奶茶就缓过来了。
明明是他先耍我的，现在倒装起受害者来了。
我从他哥们那儿打听到他“养病”的地址，决定亲自去探个究竟。
连课都不上了，这病得有多严重？
xx园路5号。
听这地址我还以为是酒吧呢。
跟着导航走到头，才发现是家医院。
差点没笑出声，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。
刚才还脑补他去酒吧参加什么男模培训班了。
输液室里，他正靠在隔间的玻璃上闭目养神。
我凑近打量他：“真病了啊？”
顾凛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旁边护士来换吊瓶，看见我在旁边站着，顺口叮嘱：“是家属吗？可得让他注意点，前几天感冒就没好利索，点滴也不按时来打，这下又着凉了，连续发高烧好几天。”
我盯着顾凛看了半天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可千万别传染给我，他生病可以请假，我还得上课呢。
可能是新换的药水太凉，顾凛眉头皱得紧紧的。
他慢慢睁开眼，含糊不清地嘟囔：“疼……”
护士弹了弹输液管：“这瓶是有点刺激血管。”
他稍微清醒了点，一看见我，下意识就想拉卫衣帽子遮脸。
我直接戳穿他：“别躲了，都看见你了。感冒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？”
顾凛松开手，帽子没遮住他额发下那双明亮的眼睛。
“为什么要告诉你？”
“我现在是你组员，你这一病直接拖慢了我们组的进度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把小组作业的进度资料递过去。
“我负责的部分已经完成了，剩下的你来收尾。”
这人真是死要面子，生病遇到熟人还想遮脸。
实在不能理解，也没法尊重。
他愣了一下，伸手接过资料。
长长的睫毛垂下来，隔着口罩闷声说：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我摇摇头：“以后记得及时沟通。到新年之前我们都得搭档，这次小组作业很重要，希望你别拖后腿。”
顾凛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，强忍着咳嗽，眉头紧锁地点了点头。
看他病恹恹的样子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临走前，我还是清了清嗓子补充道：
“其实你穿卫衣也挺好看的。”
总比为了耍帅穿那些薄衬衫和风衣强。
他这身高腿长的，就算穿充棉300g的羽绒服也差不到哪儿去。
不过现在这物价，估计也买不到充棉量这么实在的羽绒服了。
前两天我刚买的那件打折后还要两千，结果充棉量才75%。
所以以我的经验，还是别建议顾凛买羽绒服了。
正要转身离开，突然感觉袖子被人轻轻拉住。
正是我那件花了两千块买的C级面料羽绒服。
回过头。
顾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，过了好一会儿，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对不起。”
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道歉，不过我也懒得跟病人计较。
“好好休息吧。”
说完，我轻轻从他手里抽回新买的羽绒服袖子。
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诊室。
13
其实现在回想起来，顾凛当时拒绝我的表白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。
毕竟我们俩差着一届呢，平时上课的教室都不在同一栋教学楼里。
基本上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。
顾凛这个人吧，长得确实出众，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。
在鼓起勇气跟他表白之前，我们俩唯一一次交流，还是因为新生代表发言的事。
当时老师安排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，结果这位大少爷死活不愿意去。
老师也是没办法了，想着我之前也做过新生代表，就让我去劝劝他，说不定能用自己的经验说服他。
我记得那天他正趴在课桌上睡觉，我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。
“顾同学，关于新生代表演讲的事情……”
他一听这话，立马抬起头来，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。
“不去……”
不过当他看清是我之后，可能是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吧。
他倒是没对我发脾气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淡淡地说了句“知道了”。
当时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，皮肤特别白净，睫毛又长又密，像鸦羽一样。
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眼睛，特别漂亮。
第二天老师告诉我，他居然答应去演讲了。
14
我深呼吸了好几次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可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就是挥之不去，总觉得对顾凛还是有点放不下。
仔细想想，他主动接近我，八成就是为了打探保研的消息吧？
这么一想，倒也不觉得意外了。
我们俩之间除了这个话题，还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呢？
要说感情基础，那更是天方夜谭。
我之所以会对他抱有期待，无非是因为高中时暗恋过他，忍不住幻想他会不会也对我有意思。
但现实是，我在大学，他在高中，整整一年都没见过面。
他也不是那种恋爱脑的人，怎么可能在我毕业之后，突然在高三那年喜欢上我？
绝对不可能。
想明白这一点后，我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。
我重新振作精神，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小组作业上。
顾凛偶尔会来图书馆找我讨论进度，我们配合得还算默契。
眼看着作业已经完成了一大半。
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，突然有人抢先一步把作业提交给了教授。
最让我震惊的是，那份作业的内容和我的重合度特别高。
我明明把作业资料都保存在自己的电脑里，从来没让别人碰过。
唯一看过完整版的人，就只有顾凛。
当教授找我谈话时，我紧紧攥着拳头，指甲都快陷进掌心里了。
15
我站在教学楼门口等顾凛下课，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灌。
他刚走出教室，看见我时明显愣了一下，随即跟身边的朋友打了个招呼，快步朝我走来。
“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我没搭理他，转身就往教学楼后面的小湖边走。
那片地方平时没什么人去，正好适合谈这种糟心事。
顾凛跟在我身后，脚步声不紧不慢的。
走到湖边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：“你脸色这么难看，到底发生什么了？”
我猛地转过身，气得浑身发抖：
“顾凛，你要是讨厌我直说不行吗？非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？小组作业可是关系到毕业的大事，你居然拿这个来整我？”
我越想越委屈，声音都带着哭腔。
想来想去，我唯一可能得罪他的地方，就是高中时劝他去演讲那件事。
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到现在，那他也太小心眼了吧。
顾凛没让我把话说完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。
“你先别急，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。是不是我们的小组作业被人抄袭，对方还抢先提交了？”
我简直要气笑了，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要不是心里有鬼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猜到发生了什么？
我使劲想甩开他的手，却被他攥得更紧。
“你轻点行不行？手都要被你捏断了！”
我气得直瞪他。
顾凛这才松开手，抿了抿嘴唇：“你觉得是我泄露的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我没好气地反问，“我的电脑一直加密，用完就锁起来。倒是你的电脑，好几次我都看见没上锁。”
顾凛下意识接话：“那是因为你总看……算了，现在说这个没意义。我们先想办法解决问题，你的作业每一步都有记录，文档也有版本历史，和对方对比一下就好。”
我冷笑一声：“真是谢谢您提醒啊，可惜对方的时间记录几乎和我同步，有些甚至比我的还早。”
湖边的风吹乱了顾凛的额发，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：
“所以在你看来，证据确凿，就是我干的？”
我没说话，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顾凛抬起头，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平静，语气甚至带着几分严厉：
“但是林浅夏，你仔细想想，这件事根本不合逻辑。”
16
“啊？”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。
顾凛的语气特别平静，就像在分析一道数学题似的：“你每次的作业进度都是按部就班推进的，每一步都建立在前一天的基础上。就算对方能拿到同样的数据，也不可能比你的时间线更早。”
我这才恍然大悟，刚才光顾着生气了，连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没想明白。
确实啊，作业的推进就像搭积木，必须一层层往上垒。
就算有人偷了我的资料，也不可能让时间倒流吧？
我皱着眉头问：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，他们用了什么技术手段篡改了时间记录？”
顾凛沉吟片刻，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：“不过问题可能真的出在我这边。”
我们赶紧跑到食堂调监控。
画面显示前天他从图书馆出来，带着笔记本电脑去吃饭。
正好碰见他室友。
那家伙火急火燎地说手机忘带了，女朋友联系不上要发脾气，非要借他电脑登QQ报备。
按理说作业文件都存在特定文件夹里，可切换账号时传输记录会暴露文件路径。
他室友顺手就把整个文件夹都打包发走了。
最气人的是，这家伙还是计算机系的，修改文件时间戳对他来说小菜一碟。
不光把我发给顾凛的文件偷了，连顾凛还没来得及参与的部分也一并顺走。
“这也太缺德了吧！”
教授办公室里，我们站在那儿挨训。
教授平时挺和蔼的，这次气得直拍桌子：“你们才大一就敢干这种事？这已经不是学习态度问题了，这是道德品质败坏！”
那两个抄袭的家伙被处分了，成绩作废还要留校察看。
虽然顾凛已经证明自己是清白的。
但从办公室出来，他还是轻声对我说了句：“对不起。”
我仔细想想，他好像总在跟我道歉。
可真要计较起来，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。
无非就是当初没接受我的表白。
在我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我的时候，其实人家只是想打听保研的事。
好心借电脑给室友还被反咬一口。
想到这儿，我咬着后槽牙说：“没、事、是、我、错、怪、你、了。”
顾凛却摇摇头，眼神特别认真。
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。
“说到底，还是我不够坦率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直直地望着我的眼睛：“林浅夏，我……”
17
我扭头就往外冲，感觉身后像有鬼在追似的。
心跳快得不行，整个人都懵了。
顾凛居然跟我表白了！
刚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，瞬间又乱成一团。
他说“我喜欢你”的时候，表情特别认真，眼神里还带着点委屈，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。
不是，这什么情况啊？
他喜欢我，怎么还一副受委屈的样子？
难道喜欢我是件特别痛苦的事吗？比考研失败还难受？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去图书馆自习的时候，对面座位一直都是空着的。
顾凛这是不好意思来了吧？
被拒绝的滋味确实不好受。
我盯着那个空座位发呆，心里莫名有点失落。
明明是我拒绝了他，怎么反而有种失恋的感觉呢？
看来今天是学不进去了。
我收拾好书本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没想到我也会有因为感情问题影响学习的一天。
顾凛这个人，真是害人不浅。
刚走出图书馆大门，就看见顾凛站在老地方等我。
他简直就像游戏里的固定NPC，每次来图书馆都能碰到。
我走过去问他：“怎么不进去学习？”
顾凛把手放在嘴边，假装咳嗽了一声：“刚失恋，没心情学习。”
我转过头去，不想理他。
他还好意思说失恋？
被他表白的人才是真的心烦意乱，连书都看不进去。
等等。
我突然注意到他刚才抬手时，手腕上露出来的东西。
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，指着那块手表：
“这是什么？”
顾凛闭上眼睛，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，艰难地开口：
“……电话手表。”
“什么电话手表？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说这几个字的时候，他表情特别痛苦，好像尊严正在一点点崩塌。
“……小天才，电话手表。”
我实在忍不住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啊。
红黑相间的设计，居然还是蜘蛛侠联名款。
我使劲憋着笑，但最后还是没忍住。
这也太好笑了吧！
18
一米八八的大高个顾凛，手腕上居然戴着一块儿童电话手表，这画面也太有冲击力了。
我盯着那块手表看了半天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他当初的苦衷了。
要是高三那年他真掏出这块手表来加我微信，我估计当场就会笑场，哪还有心思跟他告白啊。
这哪是什么校园男神，分明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朋友嘛。
顾凛无奈地叹了口气，语气特别诚恳：“我必须跟你坦白，那时候其实很想跟你保持联系。”
我赶紧收起笑容，认真听他说下去。
“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结果越描越黑，说了好多谎话，害得你现在都不相信我了。”
他伸出手，轻轻擦掉我笑出来的眼泪。
突然想起上次在湖边对峙的时候，他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动作。
但那次他的手指始终保持着距离，并没有真的碰到我的脸。
“你毕业之前，我们其实只见过一面。虽然对你有好感，但当时并没有想太多。”
这话我倒是很认同，高二暗恋他的时候，我也没想过要谈恋爱。
那时候整天忙着学习，就算对他有好感，也顾不上考虑感情的事。
“你毕业之后，名字一直留在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光荣榜上。我每天经过那里，都会想起当初没有好好回应你的事。
“直到填报志愿时选择了这所大学，我才确定自己是喜欢你的。
“是真的很喜欢。”
他直视着我的眼睛，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可是新生入学典礼没见到你，迎新舞会也没你的身影，后来才知道你一直在埋头学习，和高中时一样认真。
“好像被那场告白影响到心绪的，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我听完他的话，若有所思地歪着头：
“所以简单来说，就是你在高三那年自己把自己给攻略了？”
顾凛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：“……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。”
我忍不住追问他：“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为了打听考研消息才接近我的？”
顾凛想起自己那些笨拙的追求方式，耳根都红了。
“我哪知道你这么难追，江辰给我出的那些主意对你一点用都没有。”
他说的是在图书馆递纸条、故意把学生证落在我桌上、假装没带饭卡想加微信。
还有把饭卡塞进我书里这些事？
在他眼里，我居然表现得毫无反应？！
我的天啊。
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
幸好没告诉他其实我每次都被他撩得心跳加速。
“你看起来好像……”他带着笑意打量我，“对我完全没兴趣了。”
今天他没穿那些精心搭配的衣服，就是一件普通的外套，也没有刻意摆出帅气的姿态。
但干净的皮肤，清澈的眼神，简单的打扮反而更凸显出他的帅气。
就算他什么都不做，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。
我清了清嗓子，故作镇定地问：“那你要不要加我微信？”
他假装犹豫地思考了一下：“如果……”
“你又想耍我是不是？”
顾凛忍不住笑出声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。
“如果可以的话，学姐，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？”
最后那句“好不好”说得特别温柔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听得我心跳都漏了一拍。
打开礼盒一看，里面是和我同款的小天才电话手表。
“……小天才品牌是不是给你广告费了？”
顾凛细心地帮我把手表戴在手腕上：“这是情侣款，还是联名限定版呢。”
“我还没答应要和你在一起吧？”
顾凛低头帮我调整表带，突然抬起眼睛看向我。
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勾引我。
“那你要拒绝我吗？”
这绝对是在故意撩我。
早就说过，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。
19
我真是后悔死了。
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拒绝他的。
那天我气冲冲地去找他对质，结果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我怎么甩都甩不开。
现在想想，当时就该预料到会有今天。
接吻的时候推不开他，被他按着双手也挣脱不了，连踹他都踹不动。
都怪他长得太帅了，害得我一时糊涂。
真是失策啊失策。
顾凛这个家伙。
听说他高三那年因为拒绝了我的告白，整整内耗了一年。
现在倒好，自从我们谈恋爱之后，他整个人都轻松了，完全不内耗了。
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：“你不是说自己身体特别弱，吹个冷风就会重感冒吗？”
顾凛眨巴着眼睛，一脸无辜：“是啊，怎么了？”
“那你现在该不会又像以前那样，明明不行还死要面子硬撑着吧？”我怀疑地盯着他。
顾凛低下头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。
“现在到底是谁在强撑呢？”
“……”
20
顾凛视角：
高二那会儿，林浅夏突然跑来跟我表白，说实话我整个人都懵了。
其实在这之前，我跟她也就见过那么一次面而已。
她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，成绩特别优秀，还当过学生代表。
老师让我参考她去年的演讲稿，准备新生入学典礼的发言。
我翻开那本稿子一看，字迹工整得跟印刷体似的，一看就是好学生的范儿。
让我照着这种模板念稿子？
我才不干呢。
结果没想到，这位优等生亲自来找我谈话了。
那天我正在课间补觉，被人吵醒本来挺不爽的。
可一抬头看见是她，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没了。
反而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，想给她留个好印象。
应该够帅吧？我当时心里还挺得意的。
我们俩不在一个年级，教学楼也不在一起，平时根本碰不到面。
直到新生典礼那天，我站在台上发言，一眼就看见坐在台下的她。
她正低着头认真记笔记，特别专注的样子。
整场演讲下来，她连头都没抬一下，完全没注意到我在台上。
看来她真的是个只爱学习的姑娘。
所以后来她突然跑来表白，我完全没心理准备。
本来想着远远看着她毕业就好，没想到她会主动走过来。
她朋友还在旁边推她，好像在给她打气。
等等，她该不会喜欢江辰那种类型吧？就是那个黑皮肤的体育生？
我赶紧转过头跟江辰搭话：“随便说点什么，别往那边看。”
江辰一脸茫然：“那不是……”
“顾凛，我喜欢你，能加个微信吗？”
我用余光瞥见她低着头走到我面前，手里举着手机二维码。
完了完了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年头都流行加微信了吗？我还停留在写情书的年代呢。
她要是问我要电话号码也好啊。
可家里为了防止我早恋，特意给我配了个儿童电话手表。
这玩意儿简直就是早恋的绝缘体。
我板着脸，江辰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戳我。
我干脆一把把他推开了。
别提了，这事太伤自尊了。
虽然离开的背影可能有点狼狈，但总比当场说“对不起，我只有小天才电话手表，你要是不介意跟戴儿童手表的人网恋的话，就扫我吧”强。
唉。
我连微信账号都没有。
真是太没面子了，只能硬撑着离开现场。
高三那年，家里人都想让我去哈尔滨上大学。
我本来都打算认命了，毕竟就算和她考进同一所大学，估计也跟高中时候一样碰不着面。
说不定她早就把我当成没素质的烂人了。
但转念一想，当个渣男总比戴着儿童电话手表强吧？
青春期嘛，就是特别在意面子这回事。
为这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，连志愿都定不下来。
记不清第多少次假装路过优秀毕业生公示栏了。
盯着录取她的那所大学名字看了半天。
最后还是把志愿填了上去。
毕竟每次想到她，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。
说服自己放弃很容易，但想重新续上这段缘分可就难了。
月老牵的红线本来就脆弱，我还亲手给剪断了。
江辰给我出了个主意，让我好好打扮一番去新生典礼。
他说只要上台发言，肯定能引起她的注意。
结果她根本没来。
迎新舞会也见不到人影。
我被人翻白眼翻得都快成筛子了，还得强颜欢笑地到处找她。
后来一打听，人家当时在图书馆埋头学习呢。
好吧，果然跟高中时候一样难接近。
合着她那次告白就跟人生必须完成的任务似的，做完就抛到脑后了。
整整一年意乱情迷念念不忘的，原来只有我一个人。
可是在图书馆见到她之后。
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。
这不是胡思乱想。
是真的喜欢上她了。
我随口跟江辰提了句：“听说学生会能向学校提建议？比如搞个一二年级学习互助小组什么的。”
江辰骂我有病，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去提。
我说：“那也太明显了吧，我不要面子的啊？”
“你就等着为你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单身一辈子吧。”
后来她等我下课。
却是带着满心的不信任，把我骂得狗血淋头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完了，她是真不喜欢我。
她眼睛红红的，声音都在发抖，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怀疑。
我的心凉透了。
月老的红线这次是彻底断了。
但是。
她哭了。
我收回想给她擦眼泪的手，不再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吸引她。
我说。
“但是，林浅夏，这不合理。”
我第一次叫她的全名。
是因为她哭了。
第二次叫她。
我说。
“林浅夏，我喜欢你。”
她转身就跑。
被无视告白的滋味确实不好受。
这算不算是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了？
这时候再死要面子就真的有点傻了。
我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。
“……妈，我那块小天才电话手表，你没给我扔了吧？”
别问了。
当初没面子强撑着离场的男嘉宾，现在又灰溜溜地回来了。
（全文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