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城的老楼下,储藏室里有个神秘角落。
我爸把当年那一沓金光闪闪的名片包三层报纸,丢得比房产证还深,谁要是走错路,估计都能迷失在那堆旧书和胶卷里。
你要是问我,书记、常委、主任这些字眼对他现在还有没有意义?
他本人八成会翻个白眼,头也不抬,继续摆弄那一盒子富士、柯达胶卷——红木笔筒早被他改造成了胶卷仓库,母亲看见了都忍不住嘀咕:“好好的办公用品,你不拿来装笔,偏要拿来装这些破烂。”
他倒也乐在其中,仿佛那一排胶卷才是他的战利品。
有时候家里安静得出奇,我爸蹲在地上擦他那台海鸥相机,专注劲儿跟开常委会时没啥区别。
母亲在一边择菜,偶尔抬头看看他,嘴角忍不住往上翘。
那些老照片摊在地板上,他一张张翻,像在考古自己的人生。
相册里有菜市场小贩的汗水、老城墙根的野草,也有十字路口交警的长影子。
你以为他就喜欢拍风景?
其实他最喜欢拍人,尤其是那些和他一样在县城里打磨生活的人。
北街修鞋的老李,从黑发到白发,从帆布棚到铁皮屋,每年被他拍成连环画,照片里和现实里的老李一样,永远在低头敲钉子。
说起来,父亲对身份的执念,比大多数人想象得要淡得多。
有人退休后,恨不得把过去那些荣耀挂在墙上,刷存在感。
他倒是好,干脆一刀两断,名片当废纸,头衔当笑料。
你要是和他谈体制、谈权力,他会笑着摇头,直说当年在乡下跟老农算产量,比批文件还来劲。
他说,机器太聪明了,人容易懒,拍照和做事都一样,手上不沾点泥,心里不踏实。
洪水那年,县南边水漫过膝盖,父亲一脚泥一脚水地跟着救生艇跑,裤脚全是泥浆。
拍完照片回家,镜头上沾了满满的泥点,他没急着擦,反倒先把照片洗了出来,剪下来贴进相册,旁边写了水深和日期。
字写得比他批公文时还难认,但每一笔都像用心刻出来的。
后来母亲摔断了腿,相机被收进了柜子,每天推着轮椅陪她去公园,搪瓷缸里泡着菊花茶。
他晚上翻相册的时候,指着年轻时母亲站在油菜花地那一页,叨叨着等天晴带她再去拍一张。
成年人不说“我爱你”,全靠行动和碎碎念,哪有空抄情话。
县档案馆去年秋天来家里,想收父亲的老照片。
他从柜子里翻出二十多本相册,里面有老街的泥泞和新桥的晨光,连暴雨后孩子们扫淤泥的瞬间都没落下。
馆长站在落地灯下,盯着那张水洼里的太阳,咂摸半天,像发现了什么宝贝。
父亲在一边眨眼,仿佛觉得这都是寻常事。
谁说只有中心舞台才配有灯光?
县城的故事,落在胶片上,碎是碎了,照样能亮。
父亲有时还去社区带孩子们玩胶片机。
夕阳透进窗户,孩子们围着他转,镜头盖在桌上咕噜噜地转,像小时候玩的陀螺。
母亲择菜,时不时偷看,笑意藏在眼角。
你问我传承是什么?
不是讲大道理,也不是上讲坛,而是用手把经验一张张传下去,哪怕这些孩子以后改玩手机拍照,也记得胶卷的味道。
有人说他“断舍离”做得狠,其实他只是比别人更会和过去和解。
头衔、名片、荣誉这些东西,总有一天都会落灰,照片却能留住那些泥点、汗珠和笑纹。
你说体制内的转型难?
看体育圈多少明星退役后卡壳,有人像姚明一样转身做青训,有人只能在流量里兜圈圈。
关键是你有没有勇气把头衔放下,敢不敢当个普通人。
县城的天总是灰蒙蒙的,但父亲总能在生活的缝隙里找光。
不是因为他有多传奇,而是他从不和过去较劲。
拍照、教孩子、陪母亲,看起来零零碎碎,其实每一件都是他的主场。
有些人退役后找不到方向,他倒像是重新上了场,换了种姿势继续奔跑。
SEO关键词什么的我也顺手塞进来了,谁让现在流量才是王道。
写到这里,突然想起前阵子看体育新闻——某球星退役后去教少年队,媒体一顿追捧,结果人家一句话把大家噎回去:“我不是来当明星,是来教球的。”
换句话说,脱下光环,谁都要学会做回自己。
父亲那句“机器太聪明人就懒”,搁在今天看也不过时。
别总想着靠头衔吃一辈子饭,生活得靠自己一张一张地拍下来。
说了这么多,家里那堆胶卷还等着我帮他分日期。
你们身边有这样“反套路”的长辈没?
或者自己有没有哪天突然想把过去那些身份都锁进储藏室,只剩一台相机和一杯菊花茶?
评论区见,来唠唠你们家的故事——谁说只有大人物才配有自己的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