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圳的刘先生去年想换车，把开了两年的插混开到二手车行，车商看了看车况，报价直接砍到原价的55%。刘先生当场傻眼：“我这车才开两年啊，保养记录全在4S店，你怎么砍得比事故车还狠？”车商抽了口烟：“兄弟，不是我黑你，今年新出的车都800V快充了，你这个还在用老技术，收回去我也不好出手。”

那天刘先生开车回家的路上，脑子里一直在算账。当初买车销售说得天花乱坠，短途用电一公里5分钱，长途烧油也就四五个油，听着多划算。可这两年下来，光车价贬值就亏了快4万块，平摊到每个月，比他省下的油费还多。

这种账，开插混的朋友估计都算过。

我楼下有个邻居老张，2023年提的宋PLUS DM-i，当时还特意请我去看车，说这车省钱。前两天电梯里又碰到他，整个人憔悴了不少。聊起来才知道，他家那老小区物业死活不让装充电桩，说是电容量不够怕出事。现在他每周末得开车去3公里外的商场充电，一充就是两三个小时，为了不占车位还得在旁边咖啡厅坐着。

“你算过没？”老张跟我说，“一个月四次，一次咖啡加停车费起码五六十，一年下来大几百块。我现在想想，这钱够我加多少油了。”

这还只是能看见的开销。

我有个在成都的发小，去年跑高速的时候车突然没了电机助力，当时把他吓得够呛。车还能开，但就是提速慢得要命，高速上只敢开80。后来拖到4S店查了三天，说是电控系统软件有问题。修是免费修了，可那三天他打车上下班的钱，还有耽误的事，这账没法算。

冬天的时候情况会更微妙。哈尔滨的朋友老李跟我说，他那台雅阁混动，夏天油耗4升出头，冬天能飙到6升多。“不是车不行，”老李说，“主要是天一冷电池就不给力，发动机就得频繁启动，油耗自然上去了。”

我问他后悔不后悔买混动，他想了想：“倒也不至于，就是跟当初想的不太一样。”

长途出行又是另一回事。我一朋友去年开车进藏，出发前满油满电，心想这下稳了。结果电用完之后，那200公斤的电池组就成了纯粹的负担，全程油耗接近9升。同行另一台燃油版的RAV4才7升多。他现在跟人聊起这事儿，总说要是再选一次，可能直接开油车算了。

上海那边的情况也挺有意思。有个朋友每天通勤65公里，车显示剩30%电量就自动切油了。他跟我抱怨过好几次，说有次前一晚忘充电，第二天回程还差10公里到家车就开始烧油，心里那个别扭劲儿。后来养成习惯，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抢公司楼下的充电桩。

“有时候我在想，”他跟我说，“这到底算是车在伺候我，还是我在伺候车？”

二手车保值率这事儿，刘先生的遭遇不是个例。我认识一个做二手车的朋友，他跟我说现在插混车三年车龄的，残值普遍就五成左右，有的甚至更低。“技术迭代太快了，”他说，“买家都怕买回去没两年就落伍了。”

政策方面好像也在变。听说上海明年开始插混车不送绿牌了，得跟油车一样去拍牌。那可是将近10万的成本，很多当初冲着绿牌买插混的朋友，现在提起这事儿多少有点无奈。

上个月聚会碰到一个车企的朋友，喝了点酒话多，跟我们透了点内部消息。他说公司原本计划今年推5款插混新车，现在砍到只剩2款，主要精力都转到纯电上了。“市场风向在变，”他说，“尤其是800V快充和固态电池这些新技术一出来，插混的空间会越来越小。”

说到底，插混车也不是一无是处。我认识几个朋友用得挺好，每天通勤距离不远，家里车库能装桩，用车习惯规律，一年下来确实省不少钱。关键还是看自己的实际情况。

前两天又碰到老张，他跟我说正在考虑要不要换车。“不是车不好，”他说，“就是这种充电的日子，过着确实有点累。”

我没接话。买车这事儿，冷暖自知，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，选择自然也不同。只是有时候想想，那些看起来很美的宣传，跟实际用起来的感受，中间可能隔着的，不只是一个充电桩的距离。